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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回 意外相遇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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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麽走了!人在生死一刻之間,總會不自覺地抖出自己的武功來。

小神女看看棋兒一臉受冤枉的神態,忿忿不服,大有你們殺了我也是這樣說之態,的確他說的話出自真情,不是編造出來的。要是說書呆子偽裝掩飾極好,但棋兒這個老實天真的孩子,說話率直,絕不會說假話,他總不會這麽事先編排好說假話來欺騙自己吧?何況他到現在仍不知自己和婉兒是什麽人。小神女想了一會,對棋兒故意說:“你這個小鬼,人小卻說謊話的本事不小,你以為我會信了你的話嗎?不疑心你的什麽二少爺是毒秀才了?”

棋兒說:“你們不相信我有什麽辦法?”

小神女故意和善地說:“小兄弟,你年紀又這麽小,你不會陪這一肚壞主意的毒秀才去死吧?”

“什麽?你到現在還以為我家二少爺是那個毒秀才了?”

墨滴也說:“女大王,你要是不相信在下,盡可以叫劍閣山莊的人來認,就說明在下是不是!”

棋兒也說:“對對!叫劍閣山莊的惡人來問,不就清楚了?”

小神女又故意說:“劍閣山莊的惡人,全部給我們殺掉了!”

婉兒又補上一句:“死人能認出你們嗎?”

棋兒愕然:“那怎麽辦?”

墨滴更是一怔:“什麽?你們將劍閣山莊所有的人全殺了?連老人婦孺也不放過?”

小神女說:“是呀!不然怎麽叫血洗劍閣山莊?”

“你們這樣做不太殘忍了?與劍州虎這惡霸有什麽區別?”

“我們本來就沒有區別,只是一山容不了兩頭老虎,不是劍州虎死,就是我們亡。”

“不不!你們不會這麽幹的!”

“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會這麽幹了?”

“要是這樣,你們就不會這麽好心,送錢送物的讓石屋裏的人離開,頂多將他們打發走就已夠好心了!”

“這可不同,因為他們不是劍閣山莊的人,是劍閣山莊的受害者,所以我們送錢送物讓他們離開。”

棋兒說:“我們也是受害者呀!”

小神女笑著:“你們本是劍閣山莊的人,算是什麽受害者了?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人,是劍州虎的狗頭軍師毒秀才,我們是非殺不可了!萬一讓你們走掉,那對我們來說,是一個十分危險而又可怕的人物。”

“你們不擔心殺錯了人嗎?”

“哎!我們是寧可錯殺一百,也不放走一個,說!你們想怎麽死法?”

棋兒問:“你們就這麽要殺我們?”

“要是你說實話,我可以饒你一命。”

“我不是都說了嗎?你還要我說什麽話了?”

婉兒說:“我們要你說實話呀!你的什麽二少爺是不是毒秀才?說了,你就可以不死。”

“我二少爺不是那個壞蛋毒秀才!”

小神女對婉兒說:“別多問他了!拉出去砍了!”

“是!姐姐。”

墨滴急忙說:“慢!在下有話說。”

“哦?你現在終於說實話了吧?”

“在下的確不是毒秀才,你們不相信,可以到劍州隨便拉一個百姓來認我,就清楚你們是冤枉在下了!”

“劍州的百姓會認出你?”小神女問。

“劍州的百姓當然不認識在下,但卻認識毒秀才!”

“你怎麽知道認識毒秀才了?”

“毒秀才是州府衙門的一個師爺,劣跡斑斑,劍州百姓恨之入骨,又有誰不認識他了?”

小神女說:“我們可沒有時間去弄清你的面目,再說劍州百姓見了你,害怕你的淫威,就是認出你也不敢說。”

“那,那,那怎麽辦?”

“殺了你不更幹脆利落嗎?來!妹妹,將他們拉出去,一劍一個幹掉!”

婉兒揚揚手中之劍,對墨滴和棋兒說:“走呀!”

棋兒情急起來,抖出了他那鬼哭神泣的救命三掌法,驟然一掌向婉兒拍去,婉兒哪有不知道這三掌法的?她自己就會,身形一閃,就避開了。棋兒再想出第二掌時,小神女比他行動更快,身形一晃,輕舒玉臂,手法巧妙,一下將棋兒似小雞般的拎了起來,含笑說:“小鬼,你拍呀!怎麽不拍打了?”

婉兒也笑著:“姐姐,原來這個小鬼還會兩下功夫哩!”

“這麽看來,他的什麽二少爺,更是毒秀才無疑了!”說著,小神女左手又封了棋兒的穴位,放了下來,對婉兒說:“快!這小鬼不能動了,快將他們主仆兩人,拉出去幹掉!”

棋兒破口罵起來:“你們這兩個女強盜,殘忍無比,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!”

小神女笑著:“妹妹,你聽聽,這個小鬼還頂會罵人的!”

棋兒說:“我當然會罵,我還要罵你們的祖宗十八代,一個個都是黑心的強盜,殺人放火、無惡不作。”

婉兒說:“你再罵呀!等一會,你的腦袋掉下來,什麽也罵不出來了!”

“我的腦袋掉下來也會罵!”

“你別嚇我,腦袋掉下來也會罵麽?我真是從來沒有見過。”

墨滴嘆了一口氣說:“棋兒,你別罵了!罵也沒有什麽用,合該我們死於此地。”

“二少爺,我們這麽含冤地死去,我太不甘心了!”

“算了!我們雙雙到陰府去吧!”

“二少爺,不是棋兒說你一句,我們投胎轉世後,你別四處再去游玩什麽名山大川了!我們老老實實地呆在家中不多好?這些石山土嶺、流水飛瀑,有什麽好看呵!”

這時小怪物走了過來,小神女問:“沒再發現?”

小怪物搖搖頭:“沒有!”

“石屋關的人全離開了?”

“全離開了!姐姐,這兩個人怎麽處理?”

“這兩個人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,我只好將他們殺了算了!”

婉兒感到這時捉弄書呆子、棋兒已夠了,再捉弄下去,就轉不了頭啦!便說:“姐姐,說不定他們真的是冤枉也不一定。”

“妹妹,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冤枉了?說不定他們一對頑固不化的主仆。”

“姐姐,這樣吧!他不是說劍州城裏的百姓們認識毒秀才麽?我們就帶他們去劍州城,叫一些百姓來辨認他們,不就弄清楚了他們的真面目?”

“妹妹,這樣一來,我們的真面目不也叫人看見了?何況我們帶他們去劍州不麻煩?萬一這詭計多端的毒秀才在半路上想辦法逃跑了怎麽辦?”

“姐姐,你的意思——!”

“幹掉算了!”小神女向婉兒眨眨眼睛說:“就算我們殺錯了他們,那也是他們命該如此,怨不了我們!”

棋兒說:“我不但怨,我做鬼之後,還要找你們這夥強盜索命!”

小神女笑著:“好呀!等你做了鬼後,再來找我們索命吧!”她叫婉兒,小怪物一人帶著一個,拉到山崖下幹掉。

小怪物拖了墨滴來到山崖下,問:“你現在還有什麽交代未了的事,你死了,我可以為你代辦!”

“算了!在下沒什麽可交代的!”

“你這麽死了,你的親人不傷心難過?”

“在下死在這裏,他們根本不知道,有什麽傷心難過了?只有盼望而已。”

“既然這樣,我送你上西天了!”小怪物說完,一掌拍下,墨滴應聲而倒下,小怪物反而怔呆了!三姐不是說這書呆子有一身不錯的內力麽?怎麽不見他內力反彈,這麽輕易就倒下去了?可是我這一掌只是用一成的功力,不但不會給拍死,就是連拍傷也不會,難道這書呆子不經拍?還是給嚇死了?小怪物慌忙俯身用手在他鼻子下試了試,才放心下來,原來這書呆子給嚇昏了過去,沒有死!

那一邊,棋兒見墨滴倒了下來,大叫一聲,婉兒急出手點了他的昏睡穴,用手扶著棋兒的身體,慢慢地放在地下。接著,她縱身躍了過來,問小怪物:“你真的將他拍死了?”

“沒有!”

“那他怎麽倒下去了!是不是你出手不知輕重?”

“放心!這書呆子不會死,也沒受傷,只是給嚇昏了過去!”

這時,小神女也走了過來,婉兒說:“三姐姐,看來這書呆子不可能是杜鵑,我們懷疑錯他了!”

小怪物也說:“我看也不像。”

小神女本來想以生死逼杜鵑露出原形來,誰知不但逼不出原形,連武功也沒有抖露出來,總不會杜鵑寧願死,也不願露出自己的真相來吧?難道這書呆子真的不是什麽杜鵑?我疑心錯了?她看了倒在地上的書呆子一眼,說:“我們是為難了這書呆子,令他受委屈了!”

小怪物問:“我們要不要將他們弄醒?”

“先別弄醒了他們,讓他們好好地昏睡兩個時辰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我們的面目,可以讓他們知道,但山鳳姐姐她們,絕不能讓他們知道了!”

“那我們在這裏等著他們醒過來?”

“不!扛著他們離開這裏,這裏根本不是久留之地,山鳳姐姐他們也會很快地全部離開這裏。”

剛好這時山鳳和滴翠、醉緣走過來了,問:“那個什麽書呆子,是不是神秘的杜鵑?你們弄清楚了沒有?我們的事已處理完了,已有一部分兄弟,已離開了這裏。”說著,她一下看見臥在地上的書呆子和棋兒,一時愕然,“什麽,你們殺了他們?”

小神女一笑:“沒有!一個給點了昏睡穴,一個給嚇昏了過去。”

“什麽!給嚇昏了過去?這樣,會是神秘、武功超群的杜鵑嗎?”

“鳳姐,看來我們疑心錯了!”

“那杜鵑在棧道上幹掉劍州虎又是什麽一回事?”

“這事,我們也感到莫名其妙。”

山鳳轉問小怪物:“小兄弟,這事你怎麽弄的?嗅錯了人?”

小怪物說:“現在也將我弄得稀裏糊塗了!不知是什麽回事。”

婉兒說:“你呀!還說自己的鼻子很有作用哩!現在,作用在哪裏了?幾乎害死了這個書呆子!”

山鳳又是笑了笑,問小神女:“三妹,現在你打算對這書呆子怎麽辦?”

“鳳姐姐,我們只好提著他們上路了!”

“這麽提著他們上路,叫人看見了,不生疑?不如拍醒了他們,帶他們一塊離開。”

“不不!鳳姐,我不想這個書呆子知道你們的事,更不想他們看見了你的真面目,鳳姐,你們先走吧!”

“你們留在這裏?這不行,說不定劍州和劍門關上的士兵,很快就會來到這裏,這樣吧!劍閣山莊的第一道山門內有馬,有馬車,你們帶著他們兩個,坐馬車離開吧!我不會叫人註意了!我會打發一位兄弟給你們趕馬車上路,離開這裏,也離開劍州城。”

小神女說:“要是這樣,那太好了!”

“三妹,那你們快去第一道山門,翠丫頭,你也一起和她們同走,叫小釘子套好馬車,送三妹他們立刻離開。”

婉兒問:“鳳姐姐不離開?”

“我要毀了莊內剩下的一切房屋,不讓任何山賊,草賊和惡霸,再盤踞在這裏了!然後再走,四妹,你們快走吧!”

小怪物扛起了書呆子,婉兒也提起了棋兒和小神女、滴翠離開了,他們走後不久,便聽到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那座關押人的石屋便倒塌下來,其他一些平房,不是起火,就是給山鳳的掌力震得倒塌下來,劍閣山莊已沒一片全瓦。幽谷大院的飛虎隊,是言必行,行必果,報覆起來是異常的徹底幹凈,他們真的令劍閣山莊在江湖上消失了,永不存在。

小神女他們所坐的馬車,在小釘子的駕禦下,飛快地離開了第一道山門,趕馬的技術,不下於虎叔。

小神女他們這時已恢覆了他們原來的裝束,當然,面具也除了下來,小怪物問小釘子:“釘叔,你混入劍閣山莊是幹什麽?也是在趕馬車嗎?”

“不!我什麽都幹,為劍閣山莊的人既趕馬,也在廚房裏打雜,給劍閣山莊守門的人送飯送菜。”

“怪不得你這麽輕易就將守第二道門的賊人麻倒了!也輕易地將莊裏的一些機關、陷阱封死,能這麽迅速地踏平劍閣山莊,你是第一大功!”

小釘子笑了笑:“其實我們的鳳姐早已註意這個劍州虎,在一年多前,就已派我混入了山莊內作內應。第一功勞是鳳姐,第二個功勞歸瞿七夫婦,我嗎,是最末的一個。”

馬車快駛到劍州城時,路旁樹林裏一下閃出五條蒙面漢子出來,攔住了馬車,小釘子一看,是瞿七他們,連忙說:“七哥!是我!”

瞿七說:“原來是釘兄弟,我還以為是劍閣山莊的人逃了出來,車上坐的……”

“是三小姐他們!”

“那你們快繞城而去,城裏已關城門戒嚴了,任何人不能出入。”

小神女伸頭出來問:“七兄弟,城裏的事怎樣了?”

瞿七說:“昨夜,以毒秀才為首的幾個人,全部給我們不動聲色地幹掉了,我們逼毒秀才寫下了認罪書,以飛刀寄柬的方式,釘在州府大人的審案臺上,然後將毒秀才的屍體,吊在城樓上示眾,現在城裏是一片忙亂。”

“七兄弟,呂老板他們呢?”

“沒事,關在大牢裏,看來州府大人害怕得罪了劍州虎,仍不敢放人,要是他知道劍州虎死了,劍閣山莊夷為一片平地,一定會放出了呂老板。”

小釘子這時說:“七哥!劍閣山莊已擺平了,劍州虎他們也全死了,鳳姐叫我通知你們,也撤走,不用守在這處三岔路口了!”

“好!我馬上叫兄弟們撒走!”

小釘子便立刻趕馬繞城而過,直下梓潼。

血洗劍閣山莊的事件,不到三天,幾乎是一傳十,十傳百,傳遍了四川各地,也傳到了陜西、山西、湖廣、貴州、雲南的一些的地方,但人們所傳的,不是什麽一夥蒙面黑衣人,而是神出鬼沒的神秘杜鵑,因為有人在棧道上發現了劍山虎的屍體,飛報官府,官府派捕快們親自來現場檢查,證明是杜鵑所為,自然也聯想到火燒劍閣山莊,也是杜鵑所為了!首先劍州的州府大人被嚇得目瞪口呆,捕快們也面面相覷,因為在瞿七的飛刀寄柬中寫著,要是官府不將受劍州虎迫害的一些無辜的百姓放出來,三天後便來取走他們的腦袋,嚇得他們立刻將受劍州虎迫害入牢的人全部放出來了!呂老板自然也在其中,何況州府和捕快們,也明知這些人是冤枉的,現在劍州虎、毒秀才等人一死,他們也無所畏懼了!全部放了出來。

這一事件,更令劍州一地的百姓拍手稱快,甚至燃放鞭炮慶賀,家家戶戶喜氣洋洋,奔走相告,其中,還有苦神爺、活鐘馗兩人也轉回劍州了,重新開起了肉檔。他們兩人,比別人更是驚愕,難道自己所見到的那位女子,就是神秘的杜鵑?但他們不敢說出去。因為弄得不好,不但會招來無窮的麻煩,更會招來天下的禍害,腦袋會不知幾時掉下來。因為世上不知有多少事,往往就是是非只因多開口惹來的大禍。

劍州血案,又一次震驚了江湖,尤其是武林中人,相繼愕然,這個杜鵑,行蹤真是令人莫測,不久之前,在重慶、成都相繼出現,現在又在川北的劍州出現了!他簡直不將武林人士、白龍會人以及東廠的爪牙鷹犬們的追蹤放在眼裏,制造一起又一起的血案,似乎在嘲弄他們的無能。但杜鵑在劍州的這一次血案,最得人心,令一些武林中的俠義人士自慚形穢,嗟嘆不如。的確,當今一些所謂的俠義人士,誰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去招惹東廠的人,幹掉了雄踞一方,有險可守,高手不少,東廠藍魔星君手下一名大將蜀山劍的兄弟劍州虎了?就是有此心也無此能,有此能而又顧忌重重,不想也不願多此是非,自然,更不敢明目張膽地到劍閣山莊去挑戰了。可是杜鵑,卻不聲不響,一夜之間,就將劍州虎一夥人全部幹掉,鏟平了整個劍閣山莊,為當地百姓除掉了一頭噬人的可怕老虎,也威懾了其他人不敢在劍州肆意為惡,不知神秘的杜鵑,幾時會突然地在自己的眼前出現,要了自己的腦袋。

最為震驚的莫過於東廠藍魔星君這一夥鷹犬們了!他們千方百計地想將杜鵑引來自己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中,可是杜鵑不是不來,而是不動聲色地驟然而來,毀了他們的一處天羅地網,便悄然倏然而去,天羅地網如同虛設,捉不了杜鵑,而杜鵑又一下在劍州出現了,制造了一起更大的血案。藍魔星君發夢也想不到是山鳳手下的飛虎隊員們幹的。其中,杜鵑也悄然出現了,連山鳳、小神女他們也想不到,他們追來尋去,卻意外地將墨滴這個書呆子尋到了!弄得小神女驚奇而又訝然,疑心頓起。盡管一切都說明這個書呆子不可能就是杜鵑,但小神女仍不放心,等書呆子醒過來再慢慢地盤問一下。

在去梓潼的一條林蔭山道上,墨滴和棋兒先後醒過來了,小怪物和婉兒商量了一下,又戴上了鬼面具戲弄這個不知死活的書呆子。書呆子最先蘇醒過來,一見小怪物和婉兒的兩張可怕的鬼面具,一時又嚇呆了。他臥在馬車上,感到自己身體搖搖晃晃,上下顛動。問:“在下現在是不是死了?”

小怪物說:“是呀!你現在死了!我們正帶你往陰曹地府走。”

“你們是鬼卒?不是強盜?”

“是呀!我們在陽間是強盜,在陰間就是鬼卒了!”

“怎,怎,怎會這樣的?”

“秀才,你奇怪吧?秀才,現在我們才弄清楚了你不是什麽毒秀才,是一個書生,一個枉死的書生。”

“那,那,那在下怎麽辦?”

“沒辦法呀!人死不能覆生,我們只好帶你先去見閻王了,你有什麽冤氣,向閻王爺面前去訴苦吧!看看閻王爺會不會打發你上天堂享福,還是再投胎做人,不過,最可怕的……”

小怪物故意買關子不說下去。

書呆子急問:“可怕的是什麽了!”

“送去枉死城呀!一去枉死城,恐怕不但不能上天堂,連轉世投胎也不行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歷代枉死的人太多了!他們一個個怨氣沖天,閻王想理也理不了,只好讓這一批枉死鬼在枉死城裏怨天怨地。閻王是耳不聽見為靜,所以說,進了枉死城,像進了一個不見天日的無底洞,別說投胎做人,連投胎做牛做馬,做豬做狗也不行,只能一世做枉死鬼。”

“怎麽陰間也這般的黑暗?”

“不黑暗叫陰間嗎?陰間當然是黑暗了!你不見閻王爺的一張面孔,也黑得像鍋底一樣的黑麽?”

棋兒不知幾時醒過來了,他迷迷糊糊地聽到一些黑暗的什麽,不明前後,一下坐起來嚷著:“這樣還有天理嗎?”

小怪物說:“在陰間有什麽天理了?只有陰理!”

“什麽陰理了?”

“陰理嘛,就是陰間的道理,閻王爺一個人說話算數的道理,咦!你這小鬼,怎麽醒過來了?”小怪物好像這時才發覺棋兒醒過來說話了!

婉兒看得咯咯地笑起來,暗想:飄哥也真會戲弄人的,這樣,不將呆頭呆腦的書呆子和無知的棋兒弄得更加糊塗嗎?那還怎麽從他們口中套他們是不是杜鵑了?

婉兒的笑,弄得小怪物著急起來:“別笑!別笑,再笑,就露出餡兒來了!”

書呆子一聽,頓時生疑起來,摸摸自己,自言自語地說:“難道我沒有死麽?我記得我明明已經死了呀!”

小怪物連忙說:“不錯!不錯!你沒有記錯,你們的確是死了!”

棋兒愕然起來:“什麽?二少爺,我們已經死了?”

“他們說我們已經死了!”

“真的?死了的人會說話嗎?”棋兒雖然年幼、單純,但也有一般小孩的天真好奇,而且有話直說,不知避忌,不像書呆子讀書讀得多了,有些呆裏呆氣,說話知避忌。棋兒卻單純得多了,不懂就問,有話就說。

書呆子說:“棋兒,他們說我們死了,正帶我們去陰曹地府去見閻王。”

棋兒更是愕然:“什麽?去陰曹地府?陰曹地府也有馬車嗎?”

小怪物忙說:“有!有!陰曹地府裏什麽都有。”

“那也有陽光嗎?你不是說陰間很黑暗的麽?什麽都看不見,怎麽我看見車外的樹林和陽光了?”棋兒這麽一問,幾乎將小怪物問得啞口無言,一時不知怎麽回答。

小怪物頓了頓說:“現在我們還在陽間的路上走,一進鬼門關,就沒有什麽樹木和陽光了!”

“那你們是什麽人?能帶我們去鬼門關嗎?”

書呆子說:“棋兒,他們是鬼差。”

“什麽?他們是鬼差?二少爺,他們不是殺我們的男女兩個小強盜麽?怎麽又是鬼差了?難道他們也死了變成鬼?”

小怪物又連忙說:“不錯!不錯!我們也死了!”

書呆子怔了怔:“你們也死了?”

“是呀!我們也死了,還稀裏糊塗、莫名其妙地死了!”

婉兒“啐”了小怪物一口:“盡胡說八道,你死你的,我才不跟你稀裏糊塗、莫名其妙的去死哩!”說著,婉兒將鬼面具也除了下來,“我不玩了!你一個人去玩吧!”

小怪物急得叫起來:“這下,我們不全揭穿了嗎?我還能玩下去嗎?”

一直坐在車窗前、背向他們,面對車外景色的小神女也不禁“撲哧”一聲地笑起來。小神女一直不出聲,就是想看。小怪物和婉兒怎麽戲弄這個書呆子,能不能套出有關杜鵑的一些蛛絲馬跡出來,誰知玩玩下,給婉兒認真的性格全弄壞了!小神女轉過身來一笑:“丫頭,小兄弟的事,一下給你砸鍋了!你叫他怎麽玩下去?”

小怪物也除了面具,埋怨地說:“是嘛!現在什麽也玩完了!”

婉兒說:“誰叫你什麽不說,說我們稀裏糊塗地死了的?這好玩嗎?”

書呆子和棋兒這一下,又完全傻了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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